兩年前的八月，天氣悶熱難耐，我挺著八個月大的肚子，從板橋要回樹林。
當時是下午四時許，我攔了一輛計程車，
運將說才四站，連跳錶的機會都沒有，而且要過橋，橋的另一頭又在塞車，所以叫我自己用走的好了。
後來我選擇搭公車。
公車上擠滿了放學、下班的人潮，我所站的位置正好是司機的右後方，
而我的肚子剛好抵在一根扶手桿上。
司機瞪了我一眼，彷彿在責怪我，肚子這麼大還坐公車。
沒有人發現我的肚子隨著人潮的推擠已無容身之處。
司機終於忍不住，開口了:
「肚子這麼大就不要坐公車嘛!妳不為自己想，也該為肚子內的孩子想；
不為孩子想，也該為我想，害我連煞車都不敢......」
一路上，司機不斷對我訓著話，我真是尷尬萬分。
因為塞車，短短十分鐘的路程，彷彿永遠走不完似的。
司機邊叨念著，邊小心且專注的開著車。
「刀子嘴，豆腐心」由他的一言一行表露無疑。
司機愈唸愈大聲愈氣憤，
忽然，他將車煞住，轉過頭，面對所有的乘客大喊:
「沒人讓妳坐，不然我這位子讓妳坐啦!」
說著就站了起來，我嚇壞了!
我連忙表示我快到站，以後再也不會坐公車了。
司機說:「不是孕婦不能坐，而是感慨人心不古。開了這麼多年的公車，發現會讓座的人越來越少了，
什麼世界嘛!以後，老弱婦孺請自求多福!」
頓時，整輛公車鴉雀無聲。
司機繼續開車，前半段有座位的乘客如坐針氈，讓也不是，不讓也不是；
後半段的還一頭霧水，而我更不知所措。
沒多久要到站了，
當我一按鈴，相信對有座位者是一種解脫。
一下車，我看著公車離去，愈想愈好笑。
至今仍常想起那位司機大哥理直氣壯的表達方式，多可愛呀!
一股暖流不覺湧上心頭。
能仁出版社 幸福，請在對的地方尋找 作者:劉芯瑜
留言列表
